2015年9月的一个下午,我刚刚结束支教团的面试,和好友话别后,我独自一人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天气很热,但我却很冷静。
记忆回到2013年5月的上午,我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牵挂》剧组的面试地点——大学生活动中心。因为同学们都说我的身上有山东人的质朴、接地气,我再三思量后,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面试“向幺妹”这一角色。或许是我本身的特质给导演留下深刻印象也或许是我面试时那段动情的表演,最终出乎意料,我加入了《牵挂》剧组,此后《牵挂》成为我至今的骄傲。
导演为了让我更好的理解角色,约了我和另外的一个同学促膝长谈。那是我第一次真正接触“支教”这个词。我听着编导习老师讲述他的创作初衷,字字直抵心间,到现在我还记得习老师慷慨激昂的语气和肃然起敬的神态。这是一次与“支教”感情上的碰面,而接下来与《牵挂》的耳鬓厮磨是对“支教”更全面更深入的了解。
2013年暑假,我已经在《牵挂》呆了两个月,但是对《牵挂》的精神却始终不得要领。恰逢当时在支教的师哥师姐们回校,学校特地安排他们来看我们的彩排。他们听闻我们在演他们支教的故事,很兴奋,见到我们也很热情,就和我们聊起了他们支教的故事。在我的印象里,支教是一件很苦的事情,但从他们嘴里说出来的都是些有趣的见闻,我开始觉得支教不是一个很遥远的事情,它就在身边。
以后的日子里,在剧组,经常可以看到支教团的身影。他们在舞台旁边有时很认真的看我们排练,神情专注,有时就像剧务,什么脏活累活都主动干。印象最深的是我们去北京演出,是支教团的师兄师姐们主动请缨,连夜准备第二天演出要用的布景道具,才有了我们演员休息的时间和第二天演出时饱满的精神。
支教的故事,支教的情怀感染着《牵挂》,像一股力量把所有牵挂人都凝结到一起。每个牵挂人都在为每一场《牵挂》的演出倾尽全力,聚是一场荡气回肠的演出,散是各司其职兢兢业业的奉献。就在这样的《牵挂》里,我和一群可敬可爱的人度过了大学一半的时光。到大四时,我再三思量,递交了支教申请书。我觉得这句话很对:“用一年不长的时间,做一件终生难忘的事”。
我回忆着《牵挂》的人和事,一个人走着,突然手机的铃声响起,是支教面试的评委老师。“是陈丽同学吗?”“是”“我是支教审核组的老师,我们看了你的材料,你成绩很好,可以直接保送研究生,你确定要放弃保研机会去支教吗?”我有些疑问他为什么会这么问,但很干脆的回答“我确定去支教,从交申请书的时候就确定了。”没多会,我们的团委书记也打电话来确定我放弃保研去支教的事情。我慢慢意识到我的这个决定无论在同学眼里还是在老师眼里,都有些出人意料。
2015年7月,带着学校的牵挂、父母的牵挂,我来到贵州。刚开始的几天,在贵州湛蓝的天空下,我每天的心情都是极好的,方圆200米都可以听到我轻快的歌声。而慢慢的,随着贵州气温的降低,每天都是灰蒙蒙的天空,我的心情也一落千丈。没有自来水,整个学校又只有我一个女支教老师,每天面对硬件设施的难题,自己想做的事情屡屡碰壁。那段时间,我会经常半夜惊醒,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思考着一个问题“我为什么来支教”?这时我的脑海里浮现出《牵挂》演出时的画面,“向幺妹”满含深情地吐露着自己对学生的不舍,却抵挡不住命运的捉弄,万分悲痛地离开故土,离开她向往的讲台。我惊醒,支教的时间不能浑浑噩噩地过。失眠的这段日子,我坚持着把自己想做的事情付诸实践。为了完善校园广播制度,每天在广播站埋头苦干;为了在全校推行广播体操,每天都带学生练习;为了教会学生拼音,每天不厌其烦地在带着他们读……是‘坚持’让我度过这段难熬的日子,而当我看到学生们听着广播做着广播体操,一天天进步时,我觉得这段时间充实而且深刻。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一年的支教过去一半了,深深体会到一年的时间确实不长,更深感我确实在做着一件“终生难忘的事”。
(作者系话剧《牵挂》向幺妹扮演者、研究生支教团成员陈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