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荏苒,岁月变迁,那些曾的美好与苦难都值得我们郑重的道一声:“感谢!”
最近总是梦见大朵大朵的广玉兰,细细的水杉叶簌簌纷飞,落在水池里被大嘴巴鲢鱼喝进去,两个孩子“呼呼”的在跳绳,默数“298……299……300!”醒来之后那梦境恍惚又混乱,但却能肯定的是:我想家了,想我们全家人原来那个家……
搬家之前,我们一直住在“九间正屋”,生活平淡却很惬意。那时候门前还是泥路,一条篱笆把它和菜园隔开来,在篱笆浓密的灌丛里却钻出开的正盛的金银花来,香的醉人。菜园里有一棵挂满粉紫色小花的泡桐和结不出金黄果实的橘子树。挨着菜园的是一个不大池塘,一棵老柳树的根半浸泡在水中,干空的树干却无法阻挡它绿的耀眼。小时候,很喜欢抓一把米饭平摊在竹篓里,满怀期待的看着它沉入池塘,午饭后一路小跑过去,小心翼翼的扯起它,总会有上当的小鱼和几近透明的小虾蹦来跳去,白花花的一片,顿时欢呼雀跃起来,并不是因为得到了食物,而是因为它们是“劳动果实”,水里看不见的东西竟然就这样被自己抓了起来,真有成就感呵!
铁大门把前后分为两个部分。门前是一块水泥场地,挨着的是椭圆的花圃,红色、黄色的月季开的正盛,一排排的“韭菜花”和纤细的栀子立在五颜六色的美人蕉旁越发清新淡雅。进了大门之后,左右分别是商店和厨房,厨房开有三扇窗户,一扇对着广玉兰,一扇险些被茂密的的爬山虎遮住,还有一扇躲在高大笔直的水杉后面,妈妈总是忧心忡忡的说:“长的这么高,万一打雷天九很危险啊!迟早要把它砍掉。”但却迟迟没有真的砍了它。水井旁砌了水池,偶尔会装着水,养鱼。池边摆满了花盆,各种颜色的菊花,一大盆含羞草,有时还有喜人的野百合,冬天的时候,老爸会搬几盆摆在客厅里,有一盆菊花和茶花深得我的喜爱。那菊花有粉紫的,亮黄的,粉红的,还有纯白的,都栽在一个盆里,一度让我对“一棵菊花能开出几种颜色的花”深信不疑。还有一大盆茶花,因为过年,老爸专门买的,说是过年之前一定能开花。可是,不管我们再怎么眼巴巴的瞅着它,它就只是小气的长出骨骨的花苞,没有半点开花的意思,害的我和妹妹每天都要为它开什么颜色的花而争论不休。后来,终于在我们失去兴趣之后,它却突然一夜之间红了枝头……
穿过客厅来到后院,夏天的时候会看到茂盛的葡萄藤,铺在老屋的屋顶上,一群馋嘴的小鸟偷偷的来啄青涩的葡萄……老屋后面是一片树林,没有珍奇的树种,只是有很多槐树、万年青和藤蔓。五月槐花开时,“招蜂引蝶”;冬季大雪纷飞时,也依然翠绿。
那时候,爸爸还留着干净整齐的指甲,总爱坐在暖阳下,边喝茶,边看报纸。傍晚就给花翻翻土,换换花盆;那时候,妈妈在冬天也会穿上短裙,牵着打扮的一模一样的我和妹妹去上街,别人问:“是双胞胎啊?”她总是笑着答:“嗯,是啊!”那时候,一大群孩子总爱在门前的水泥地上玩丢沙包、跳皮筋……
后来,为了我和妹妹读书,为了支付日益增多的各种开支,爸爸放弃了原来轻松的工作,做起了养殖,环境简陋,生活艰苦,技术困难重重,压力如山。
花了很长时间才适应那里的生活。那里没有香甜的金银花,没有浓绿的爬山虎,没有可爱的布谷鸟……可是,幸好,那里有爸爸喜欢的鱼,有我们幸福的一家人!
能冲刷一切的除了眼泪,就是时间,以时间来推移感情,时间越长,冲突越淡,仿佛不断稀释的茶,渐渐品出甜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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